互聯網“農家樂”視頻火爆:撕掉土味和沙雕標簽,真是數字桃花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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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年前

          現代社會的壓力,讓“逃離”的念頭總是縈繞在人心頭。

           

          沒有了土味標簽,一波清新不做作的村居視頻興起,這無疑為逃無可逃的現代人提供了一個遁世的出口。田園牧歌之外,我們真的找到了失落的桃花源嗎?

           

           

          01

          溫馨鄉村物語

           

           

           在竹鼠界,“華農兄弟”四個字是比野生天敵還要恐怖的存在。白的暖手,黑的暖胃,出于匪夷所思的理由,前前后后共有五六十只竹鼠淪為二人的桌上餐,即使安分守己,暫且躲過一災,“在幾十萬觀眾面前當場去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也依然懸在每一個鼠頭之上。

           

           

          以真實不做作的竹鼠養殖和村居生活為內容,又有流暢的剪輯和鏡頭加持,華農兄弟已成為金九銀十季網紅界的一匹黑馬。而在爆火的“欲食其肉,何患無辭”的戲謔之外,背依食材豐富的大山、悠然自得的生活節奏,華農兄弟的鏡頭里呈現出的也更多的是一種自給自足的田園牧歌生活。

           

          這種田園牧歌的余音其實可以一直回溯到2017年,名為子柒的李家女孩早就把山居生活過成了一首詩,劈柴、砍竹、挖菜,在殘酷底層物語之外,觀眾終于可以看到鄉土的另一種可能。

           

           

          不過,人們對鄉村的想象也不免刻板和貧匱,“假”、“炒作”、“一定有團隊包裝”的質疑不絕于耳,但不修邊幅的華農兄弟躥紅,終于讓人們相信田園牧歌既可以唱成百轉千回的調子,也可以唱得直率慨而慷,不博眼球、內容清新向的鄉村視頻得以正名。

           

          泥土開始沉淀,重口味的土味文化退場,反映鄉村生活的內容也逐漸回歸自然的清香。主打用戶下沉的快手是鄉村內容的盛產之地,在一眾“叫一聲兄弟”的喊麥聲包圍之中,這種溫馨淳樸的鄉村故事彌足珍貴,也終于開始閃光。

           

           

          在距離華農兄弟不遠的貴州,侗族女孩袁桂花(@愛笑的雪莉吖)有著近300萬的粉絲,干農活兒、吃飯、休息,深山之中的日常生活本質上再簡單不過,但當鏡頭細膩到每一顆葡萄、每一滴雨水,以及每一個干凈的笑容,生存順利轉換為生活,且頗為迷人。

            

          或者,如果我們對鄉村的定義不那么嚴格,成長于烏蘇里江邊的漁民張鵬(@烏蘇里江張鵬)也可以將固定成習俗的世代捕魚生活詮釋得有滋有味。當晨昏線掃過東極,張鵬早早登上漁船,打漁的畫面開始播放。

           

           

          沒有了鄉土和城市強行碰撞的尷尬錯位感和強烈不適感,返璞歸真反而打動人心。鏡頭中的人和物都自然真實,并且自得。甚至在這之外,我們也常能在短短的視頻中捕獲一些高光時刻:看著小白和剛出生小奶狗的小伙、喝到自釀葡萄酒的深山雪莉、剛剛抓到一條大馬哈魚的張鵬……生活的意義偏在于這種平淡中的激昂,而幸福也本就是千萬種模樣。

           

           

          02

          想象生活的另一種可能

           

           

          一邊是混沌沉淪的鄉村奇觀,一邊是歲月靜好的田園圖景,這些都真實并存,因為人的活法從來都是千姿百態。但當獵奇心理冷卻,我們才終于透過那層魔幻現實的迷障,去想象另一種平凡但不乏趣味的生命注解方式。

           

          曾風靡全網的土味文化

           

          恰到好處的取景框

           

          華農兄弟雖然讓數不清的竹鼠淪為腹中餐,但從鮮活亂叫的漂亮竹鼠到一盤切好的肉,往往都只在短短幾秒的瞬間,剪去了可能會吸引眼球的宰殺過程,卻并沒有讓華農兄弟的視頻被淹沒。

           

          一個人、一臺攝像機,就能完美地構成一個竹鼠養殖戶的敘事結構。鏡頭前的小伙用軟糯的客家普通話解釋自己的行動,持鏡頭的小伙則默默學習拍攝和剪輯的技巧,取景框里只有養竹鼠、采果子、做飯的平淡場景,關于孩子、家庭等與之無關的內容也全部隱去,但最終呈現給我們的確是一個樸素但足夠感染人的故事。

           

           

          這種不給人感官施加壓力的取景框也被運用于“土味仙”李子柒、深山雪莉袁桂花的視頻中,不窺私、不探奇,運用得恰到好處。對于想視覺體驗一把桃花源生活的城市人來說,站在離他們適中的距離旁觀,便已足夠。

           

          干凈利落的拍攝和剪輯拓展了“土味視頻”的呈現方式,為農村記憶創造了再塑的機會。在土味文化風靡全網的日子里,我們也許真的受夠了無所不拍、無奇不有的鏡頭。

           

           

          的確,誠如羅伯特·卡帕之言:“如果你拍得不夠好,是因為你離得不夠近。”鏡頭貼得夠近,攝影者與觀者方能共情。但若是近到把每一寸皮膚都放大、每一個毛孔都看清,也未免矯枉過正,略顯荒誕。

           

          樸素的生活質感

           

          生活需要點仙氣抹去粗糲,但有更多的煙火氣才能調和出味道。

           

          隨手抄過一個鍋具,嘴上說加一點點卻加了一大把的鹽,小伙自己“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雖然這場竹鼠宴在屏幕外的我們看來,依然與“色香味俱全”的境界有點距離,但溪邊炊火的淡淡青煙已經能夠打動人心。

           

           

          日劇《小森林》中的飯食甚至更為簡陋,幾片烤地瓜、一瓶酸米酒、一勺胡頹子果醬……但也正是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材反而折射出了奇妙的人生哲學。

           

          或許,生活的質感從來就不在于繁復精美的外在形式。當雪莉從爐灶里取出熱氣騰騰的自制食物,一條黃鱔從劉金銀的指尖繞過,烏蘇里江上閃著金光,自然面前,人的脈搏跳動聲渺小而有力,我們很難說這不是一種令人向往的生活。

           

          當然,這種厚度不是初現,而是回歸,在喧囂的殘酷底層物語之前,隨風擺動的《紅高粱》、寫滿故事的《白鹿原》、長長的《童年往事》都極具生命張力和成長關懷,而這才是我們記憶中的鄉土情結的真實模樣。

           

           

           

          03

          逃離精致,暫別焦慮

           

           

           

          在這個追劇都要用二倍速的時代,神奇的事情是,人們卻愿意老老實實地坐下來看慢悠悠的鄉村生活,秀水青山之外,令人欲罷不能的究竟是什么?

           

          從喧囂中抽離

           

          互聯網把話筒遞到鄉村,但用戶下沉的另一面實際上則是來自城市人口的凝視。距離催生好奇感,從這個角度來看,當人們在洋洋灑灑的文字中質疑土味文化的低俗和惡趣味時,其實一定程度上就是在質疑掌握互聯網話語權的自己。

           

          正如人們會在科幻小說中追求片刻的永恒,在宮斗劇中體驗打怪升級的爽感,田園牧歌視頻的大火也對應著現代人的某種癥結。

           

           

          城市化的路徑決定了城鄉的二元對立和難以消除的距離,而光鮮亮麗的大城市生活也是由來自四面八方數不清的壓力堆砌而成的。此情此景之下,“逃離”的口號在近些年喊得越來越響,低欲望的觀念正流行,城市生活讓人退避三舍,田居圖景則由于低房價、低壓力、清新空氣、無污染的美好和付出就有回報的簡單運行邏輯而變得越來越清晰。

           

          對于生于斯長于斯的城市居民而言,借助農家樂視頻,無需離開城市,就能通過一方小小的屏幕去欣賞村落美景、代入鄉土生活,在想象的游覽和對話中獲取愉悅和輕松感。即便是對畫面、剪輯、音樂要求嚴格的觀眾也能如意,專業人士的操作之下,《向往的生活》等綜藝節目打造的是另一種高階桃花源。

           

           

          此外,我們也不難發現,這些視頻中的主人公身上也總是或多或少地帶著某種“歸隱”的意味:華農兄弟、李子柒都是在城里打工后回到鄉村,在被網友問到懷不懷念城市生活時,劉蘇良平淡地回答:“只有鄉村生活才會懷念吧。”當這種人生經歷簡化為一個想象的符號,也更能激起艱難的城市生存者的共情。

           

          當然,田園夢想不局限于一國一時,遠離喧囂、尋求安寧大抵是全人類的共同心理。六十年代的嬉皮士運動讓回歸傳統生活成為一時的風尚、插畫家塔莎·杜朵在自然中優雅老去的生活至今也讓無數美國人心馳神往。雖然農民的數量在不斷減少,但鄉村夢卻永遠不會消失。

           

          塔莎·杜朵 

          消解現實意義

           

          但夢終究只是夢。越過戲謔和美好想象的外殼,農家樂視頻火爆的內核可能更多的在于一場對現實、對嚴肅意義的大型解構。

           

          個體的差異使勞動的快樂難以衡量,但勞動帶來的疲憊卻是一種普遍的感知。即使明媚笑容占據了視頻畫面的多半,鄉村生活也從來沒有容易二字。凡事皆有兩面的道理人人都懂,但人們卻心甘情愿地相信現實農村就只有世外桃源的一面。

           

          劉金銀在磨豆花時并不輕松

           

          華農兄弟的視頻饒有趣味,但也隱隱約約露出了無法回避的社會問題:遍地的野味不只因為資源有多么豐富,更因為消耗力強的壯年人口都流動到城里打工,而這類人是生活運轉的基礎,劉蘇良說:“村里幾乎都是留守兒童和老人。”頗為諷刺的是,城里人卻對空蕩蕩的鄉村心向往之,城鄉人口在這個問題上依然沒有達成一致。

           

          不過,視頻中的生活再誘人,也鮮有人會穿過屏幕真的去尋一次桃花源。城市總是在凝視、在評論、在截取。好心的粉絲詢問華農兄弟是否給每日作伴的狗子打了疫苗,小伙只好無奈笑笑:“在我們農村,沒有這么多講究的。”

           

           

          袁桂花在直播中還依然會被問到“這么年輕,怎么不到城里發展”的問題,盡管有些鄉村生活本就無需和北上廣有共鳴和交集,但在多數人的認知中,留守鄉村多多少少難以和“沒出息”的標簽分離。留下,或者出去,成為擋在田園風光前的第一個刺眼的問題。

           

           

          須知,雖有美好的幻想和寄托,但桃花源這一隱喻本身就有著極強的現實批判意義。當人們無視這些問題,一心要搭建連接鄉土情懷和精致城市生活的橋梁時,農家樂視頻便喪失了其存在的厚度和深度。

           

          也許在下一個“華農兄弟”爆火之時,我們方可反思,在令人無限向往的視頻背后,一個復雜鮮活的農村是否淪為了扁平、徒有其表的空殼。

           

           

          ———— / END / ————

          編輯:善小藝

          作者:騰訊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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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已獲得原創轉載權限,如需轉載請聯系原作者。

          來源:全媒派(ID:quanmeip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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